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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旺堆师傅□ 易佳2004年夏天,我因公到过“世界屋脊”西藏,浮光掠影地停经过拉萨、山南和日喀则等地。高原上海拔高,紫外线照射强烈,空气中氧气浓度低,素有“出国容易进藏难”的说法,令很多人视为畏 泣血魔兵

旺堆师傅

原标题:旺堆师傅

□ 易佳

2004年夏天,旺堆师傅我因公到过“世界屋脊”西藏,旺堆师傅浮光掠影地停经过拉萨、旺堆师傅泣血魔兵山南和日喀则等地。旺堆师傅高原上海拔高,旺堆师傅紫外线照射强烈,旺堆师傅空气中氧气浓度低,旺堆师傅素有“出国容易进藏难”的旺堆师傅说法,令很多人视为畏途。旺堆师傅内地人初来乍到,旺堆师傅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生理反应,旺堆师傅我也不例外。旺堆师傅

那天,旺堆师傅整个公务议程一切如仪,旺堆师傅到用中餐时,旺堆师傅已是北京时间16:30。我随人群排在领取自助餐的队列中,还没有取到盘子筷子,突然感觉两腿发软,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。等我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急救担架上,泣血魔兵唇齿间留有甜味。旁边的医护人员说:“刚才给你作了检查,血压、脉搏都正常,没大的毛病。可能你有低血糖,给你喂了两杯蔗糖水,现在没事了。”这是我到达山南乃东的第一天,第一次遇到高原反应。

随后我的高原反应是头晕,脑袋昏沉。躺在床上,没有睡意,眼前像过电影一样,不断出现寺庙里才有的那些菩萨塑像和金刚图像。闭上眼睛,脑子里还在放电影,一会儿是小时候的生活场景,一会儿又是那年那月在某地的画面。起身看窗外,夜空澄净,皎月当空,几可触摸。恰如李白《夜宿山寺》所描述的:“危楼高百尺,手可摘星辰。不敢高声语,恐惊天上人。”

在西藏的第三天,认识了藏族汉子旺堆。县上安排他开一辆越野车,带我们前往日喀则市观光。司机、导游和接待科长,他一身而三任。

40多岁的旺堆师傅,肤色是高原特有的古铜色,戴一顶帽檐略微向上翻卷的淡黄色毡帽。个子不高,长得结实。他边开车边介绍情况,说内地人来西藏,大多有高原反应;西藏人去内地,会醉氧,睡不醒。说进藏后的第一天,最好不要洗澡,避免着凉,如果得了肺水肿,这病可不好治。又说,这里适合慢生活,走路、说话都得慢半拍。还说,山南、日喀则一带,饮食习惯差不多,以川菜为主。得知我前天在餐厅里发生的事,这一路,对我照顾有加,时不时地问问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。在一处有人行走的地方,他将车停好,带我们上到观景平台,眺望远处的雪山。边走,边把一件夹克披在我身上。其实,临近中午,太阳照着,不冷。

旺堆的本职工作是开车,车技好得没话说。他告诉我们,到日喀则的观光线路得绕一绕,沿101省道,转到307省道,基本上都在山南地界内;上204 省道,就是日喀则方向了。一路上,可以看到高山草场、牧民和成群的牦牛,还有零星的定居点。途经浪卡子县,有一片很大的高原湖泊,湖水清澈见底,天空湛蓝如镜,很有人间仙境的感觉。旺堆娴熟的车技,已经到了“惟手熟耳”的境界。路况好的地段就开快点,道路狭窄的地方,他立马变得谨慎起来。对道路前方可能出现的险情,他也有足够的预警能力。记得经过一处峡谷,路边竖着写有汉、藏、英三种文字的大幅警示牌“危险路段,谨慎驾驶!”沿着很陡的坡缓慢下到谷底,再沿着同样坡度的路往上爬行,一路惊险刺激,我们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。旺堆不说话,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开着车。

旺堆汉语水平堪称流利,但毕竟不是他的母语表达,有时得加上手势,说着说着还停下来想词儿。

我们参观了扎布伦寺,看了日喀则的风景。安排好我们的晚餐,安顿好我们的住宿,不知疲倦精力旺盛的旺堆这才说:“大家都度过了高原反应期,今晚可以睡个好觉!”第二天,旺堆开上他昨晚做过清洗现在整洁如新的越野车,沿318国道一路向东,送我们到拉萨贡嘎机场,与结束3年任期、完成工作交接、即将返回武汉的几名干部汇合。他随即赶回乃东,我们挥手道别。

我曾问过旺堆,他的名字在藏语里是什么意思?他说,大概就是“有福气、人品好”吧。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,两个阳光灿烂的日子,山南、日喀则、拉萨上千公里的车行途中,有福气人品好的旺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后来,我的工作岗位发生变化,没再联系这方面的事务了,但我对山南和乃东还保持着关注。我知道,前些年山南撤地建市了,乃东作为原地区行署所在地,成为雪域高原这个新型城市的核心区。我也知道,多年来,湖北省对口援助山南市部分县、武汉市对口援助乃东区,关系没变,力度不减,成效明显。我还知道,美丽的雅砻江流经的“高原江南”乃东,近年来社会大局稳定,经济建设长足发展,藏族同胞安居乐业,各项工作位居自治区综合排名第一方阵。

2019年初秋,有同事说准备到山南市乃东区调研考察,并且次日清晨就出发。我想起了淳朴的藏族汉子旺堆,赶紧回家翻箱倒柜找了一件有点年头的工艺品,委托他转达我的问候。同事到达后发来微信,旺堆几年前已经退休,乃东区委办公室的同志上了他家的门。旺堆说,我就一个司机,都15年了,几千里外的武汉还有人记得我,好感动啊。

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,对生命中给予过关心帮助的人,我一直深怀感恩。我也祝愿旺堆师傅健康幸福,扎西德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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